那个货郎每次喝完一口,还马上把盖子拧上,接着捂住自己的嘴巴,动作疾如闪电。
“不能让仙气跑了!”货郎如是说,他对酒的依赖,达到了让我现在都无法理解的地步。
这次货郎停下独轮车,面对村长的连番询问,提着硕大的酒葫芦,似听似没听的样子,拔开酒葫芦的塞子,又喝了一小口。
一直到村长说完,货郎还闭着眼睛,享受那口美酒给他带来的快感,其实就是青龙街打的散酒,当时一斤还不到一块钱。
感觉到把所有的仙气都吞到了肚子里,货郎这才开口说道:“我看到了,就是你们村的两口子,把方老师撞到了河里。”
村长连忙问是哪两口子,货郎一边咂着嘴唇回味酒香,一边抬起两只手,比划着相貌。
治保主任听到一半,一拍巴掌,说歪嘴斜眼,不就是二赖子嘛!
这时陈一枪等人拿着两张大网到了,村长说你们把网交给杏儿,抓紧带上不会水的人,加上娘们和孩子,去二赖子家,把他两口子给我绑来!
陈一枪答应一声,领着岸上的人,纷纷『操』起附近几家的洋镐锄头和铁锨。
在治保主任和陈一枪的带领下,汉子打头,『妇』女小孩跟着,一个临时组织起来庞大的抓捕队伍,向二赖子家杀了过去。
我心烦意『乱』,明白过来之后也想跟着治保主任,村长把我拉住了,说蛤蟆你抓紧和你妈把大网理好,交给你爸他们。
狗剩也被村长拉住了,然后我和我妈,狗剩和冯二『毛』,四个人手忙脚『乱』的整理大网,先理好了一个交到我爸手里。
水里的人,一直从桥下『摸』到了远处,还是没『摸』三爷爷和三『奶』『奶』。
老张坐着偏三轮来了,村长迈着大步迎了过去,村长步子迈得很大,绝对的三步并两步。
“孙大锤,这么大的步子,你也不怕扯着蛋!”
老张这些年,已经在青龙乡展现了自己的手腕,硬是把一帮地痞流氓,都收拾的服服帖帖,真正的做到了铁面无私。
而且老张前几年也转正了,青龙乡负责治安名正言顺的一把手,再也不是刚来那会,被村长不放在眼里的副所长了。
据说老张升官的调令已经快到了,用老张的话说,不在于官大,而在于权力大,权力大,才能给老百姓做更多的事。
意气风发的老张,现在都主动开起村长的玩笑了。
村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,又指了指已经把网拉到下游好远的我爸他们。
听到这个消息,老张笑不出来了,迈着大步来到桥上。
这次老张早忘了刚才自己扯蛋的玩笑,步子迈得更大,简直是三步并一步。
老张看看桥上新铺的石板,还有杂『乱』的脚印,痛惜的拍着大腿,说脚印都被你们破坏了,当时发生什么,我现在也推断不出来。
村长说不要你推断了,是二赖子两口子干的。
老张抓过二赖子好几次,都是偷鸡『摸』狗拔蒜苗的小事,二赖子这两年也被老张制服了,很少再伸贼手。
老张又看看二赖子罪行的目击人,那个货郎倚着独轮车,脸上带着醉意,睡着了,老张就不是那么相信货郎说的话。
“给二赖子十个胆子,他也不敢害方老师,不过既然有人说看到了,那就先抓起来再说,还有,二『毛』说的石匠和修桥的工人,都要抓起来问问,反正有嫌疑的都先控制起来,绝对不能放跑真凶!”
还是老张内行,不在一个篮子里的鸡蛋,都要先收拾到一个篮子里,然后再看看到底是哪颗蛋坏了一条缝。
老张对还骑在偏三轮上的手下说:“愣着干什么,抓紧给我调人!”
“调多少人?”偏三轮上是个刚调来的愣头青,还不知道落水的方老师,是何许人也,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『性』。
“只要能走得动路的,连那些歇班休假的,都给老子叫来,记住了,把能带上的家伙,都带上!”老张吼道。
愣头青终于明白今天的事不简单,偏三轮掉个头,噗噗噗的冒着烟,向着青龙街飞速驰去。
老张拉着村长向村部跑去,那里有我们村唯一一部电话机。
村长『乱』了阵脚忘记通知县长了,老张说要抓紧向上级报告。
等到第二张网理好,两张网同时在水里拉来拉去,终于把淤泥里的三『奶』『奶』拉了上来。
三『奶』『奶』肚子鼓着,灌进去不少水,一动不动的,彻底救不回来了。
我认为二赖子和石匠都不是凶手,真正害了三爷爷的,是我,要不是我让三爷爷说了甄珠儿的名字,他昨晚就不会咳嗽。
三爷爷不咳嗽一夜,三『奶』『奶』不会大早上『逼』着他去医院,不去医院,就不会经过石桥,不经过石桥,就不会落水。
我才是害死三爷爷的真凶啊!
甄珠儿埋在青龙山上,都说她做了山神爷的女人,我指着青龙山,带着无比的怨恨,喊道:“甄珠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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