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话,是想说两件事。
一则曦妃是唐州公主,我行事当留三分颜面,不顾忌其他,也要顾忌唐州的面子。
这第二,她是要告诉我,青晴哪怕是帝后,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公主,与青州帝君并无血脉相连,而曦妃,则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公主。
抬头盯着康王妃,冷笑道:“我看康王妃你,确是谦虚了!这偏殿的命妇们,在正殿为帝后仙逝缅怀感伤时,尚能和乐融融,笑声不断,想来是康王妃的功劳。”
康王妃的脸色讪讪,未说话。
突然站起身,走了两步,低头看向曦妃贴身侍婢。
拉开一旁草席,一个死状可怖的宫女,躺在冰冷的青砖上。
捂脸坐在地上的曦妃侍婢,见到那具死尸,手指扣地,两只脚向后胡乱蹬,眼里尽是惊恐。
眉头一挑,看向脸色煞白的康王妃,指着筱沁,疾言厉色道:
“康王妃说,曦妃是唐州嫡出的公主,嫡出的公主,便能当着你柒州帝后的棺椁,在这灵堂大殿里,打死你柒州帝后的宫女吗?!”
大袖一甩,骂道:“荒唐!”
康王妃定了定神,道:“苏郎君,这个宫女,偷盗贵重财物,便罚了一罚,哪知她身子弱,二十板子便死了。”
琅惜磕头道:“是啊!是啊!”
缓了缓神,坐回长凳,双手按于膝上,问道:?“赃物在何处?原主是谁?可有原主指认确是赃物?”
琅惜惊惧地看向康王妃,低头不语。
康王妃道:“苏郎君,这个宫女身上,搜出了一把金叶子,必定不是她自己的。”
“说不准是趁着这几日忙乱,偷了先帝后的东西也未可知。”康王妃淡淡一笑,“先帝后已仙逝,自然没有什么原主可以出来对质。”
略微点了点头,附和道:“只要谁身上私藏了金叶子,那应该就是手脚不干净的,打上二十板子,不为过是吧?”
见我这样说,康王妃的神色,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之外,略微想了想,点头道:
“正是。”
转头看向武卫,翘起二郎腿,指着琅惜:
“搜一搜,看看有没有什么赃物。”
康王妃伸手一拦,道:“慢着!”
转而看向我道:“毕竟是女子,男女有别,若是苏郎君不介意,不如由本妃来查。”
“只要康王妃不徇私,请便。”
康王妃见我答应的痛快,反而迟疑了。
她方才,不过是怕我让武卫搜寻期间,胡乱塞些东西罢了。
既然她要亲自查,那便亲自查就是。
由她查出来,就算是曦妃,柒州帝君,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康王妃自琅惜袖口查起,一点点摸到腰腹间,神色一滞,取出一个绣元宝的荷包。
琅惜大惊,摇头道:“不是奴婢的,这不是奴婢的!”
“康王妃,求您信奴婢,康王妃!”琅惜抱住康王妃脚踝,苦苦哀求道。
康王妃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忍,一脚踢开琅惜,呵斥道:
“糊涂东西!”
悠哉悠哉地点着脚尖,笑道:“康王妃,打开看看。”
满荷包的金叶子,一只手尚不能拿。
远处围观的人群中,有亲眼看见筱沁被捉赃打死的宫女太监,出声道:
“那个死了的,被捉赃时,可没这么多金叶子!”
“是啊是啊,奴家也瞧见了!”
笑着看向康王妃:“康王妃,我这人一向公道,不如您说,该如何处罚?”
“不如由苏郎君定夺。”康王妃道。
爽利地站起身,拍拍手道:
“好!在场的也都看着了。我这个人最是大公无私,从不报私仇。既然这个琅惜偷了比筱沁更多的金叶子,捉贼捉赃捉现场,也不知如何才公道,便也和筱沁一样,打二十板子。”
朝武卫老张招了招手,道:
“就由你打罢。”
康王妃上前阻止道:“苏郎君,由您的人来打,不好吧。”
她刚才一直叫我……你,如今便改叫您了。
“若是在场的人不瞎,或者康王妃眼神略微好些,就该知道,打筱沁的,一向与曦妃交好。您若是不信,我这就可去打了板子的两个侍卫房中搜脏。”
“如今打琅惜,由帝后的人打,不为过吧?”
不及康王妃应话,转向老张道:
“告诉康王妃,你的主子是谁?”
“是已仙逝的帝后。”武卫老张道。
拍掌叫好,做回漆红长凳上,冷声道:?“打!”
“二十板子,一板不少!”
琅惜几近吓疯,扯着嗓子朝灵堂喊:
“曦妃主子!救命啊!救命啊!”
可惜灵堂内哭声一浪高过一浪,依曦妃的品阶,又该在灵堂最深处,自然听不见。
琅惜转向我,哀求道:“苏郎君!苏郎君!这包金叶子不是奴婢的,真的不是奴婢的。”
浅浅一笑,对着她做口型道:“我……知…….道……”
琅惜眸子瞬间灰暗,被武卫拖到受罚长凳上。
老张提起板子,由高落地,只是在将落时收力,稳稳打在琅惜腰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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