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染看着他们夫妻，最后还是缓缓的开口。

　　 “她已经死了。”

　　 钱小红的母亲听到苏染这话，整个身子都绷不住了。

　　 她向后退了两步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　　 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。

　　 她虽然早有这种猜想，但亲口听到苏染这么说，还是崩溃。

　　 钱小红的父亲此刻也掩面痛哭。

　　 “是谁杀了她？”

　　 他们抬头看着苏染，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。

　　 苏染缓缓的摇了摇头，“我现在也只能算出她在哪里。”

　　 原本坐在地上的老妇人，听到这话，脸上露出几分哀求。

　　 “我女儿在哪里？你告诉我，我女儿在哪里？我要去接她回家。”

　　 苏染听到他这话，抬手指向琴河的方向。

　　 “你女儿的尸体就在琴河里，你要是想接她回家，午夜凌晨就去河边等她。到时候她自会飘到你们的面前，记住带上她的红头绳。”

　　 钱小红的父母听到苏染这话，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。

　　 但最后还是满心感激的告别了苏染，然后相互搀扶着，向着家中的方向走去。

　　 他们走后没多久。

　　 又来了一个稍显富贵的妇人，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。

　　 “您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苏神婆吧，你能帮我找找女儿吗？”

　　 相比于钱小红的父母，面前的这位柳夫人倒是显得雍容华贵了不少。

　　 苏染听到柳夫人这话点点头。

　　 “你有没有你女儿的信物？先拿出来让我看一下。”

　　 柳夫人听到苏染这话愣了一下，然后从手上退下来一个翠绿的镯子，放在了桌子上。

　　 “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一个镯子，从她失踪后，我就一直戴在身上，你看管用吗？”

　　 苏染见状伸手接了过来，灵力缠绕着那个翡翠绿镯。

　　 片刻后，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神色。

　　 “柳玉湖，17岁离家，穿了一身藕粉色长裙。”

　　 “对，我妹妹就叫柳玉湖，仙人，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？

　　 站在一旁的柳生根，听到苏染的话，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。

　　 一旁的柳夫人，也满脸期望的看着苏染。

　　 苏染听到他这话，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。

　　 “柳玉湖已经死了，尸体就在琴河里。若是你们想见到她，明天午夜凌辰，拿着信物在秦河下游等她，她自会在你们的面前。”

　　 柳夫人听到苏染这话，眼睛一翻，直接昏厥了过去。

　　 幸好柳生根一直都关注着自己母亲的状态，紧紧扶住了她。

　　 但此刻他的表情也十分的苍白。

　　 柳生根扶着他母亲的后背，然后抬手拍抚在柳夫人的后背上，为她顺气。

　　 过了好一会儿，柳夫人才悠悠转醒。

　　 她看着苏染，眼神带着几分认真。

　　 “苏神婆，这是卦金，我明天会按照您说的去秦河下游等她，届时再来向您致谢。”

　　 苏染听到柳夫人这话点点头，“你尽管去就是。”

　　 等到柳夫人母子离开之后，苏染叹了口气。

　　 “如今看来，河里的那些尸块，大概都是这些失踪的女子。也不知道她们的家人寻到后，会不会崩溃。”

　　 湖女站在苏染的身旁，听到这话深深的吸了口气。

　　 “只是听她们说，我就觉得心中压抑。若是她们见到自己女儿现在的样子，只怕会疯癫。”

　　 “仙人，她们真的会飘到自己家人的面前吗？”

　　 苏染听到这话，抬眸看了湖女一眼。

　　 “会的，柳夫人他们手中有信物。经过这么长的日夜，信物里面浇筑了家人的思念。即使尸体上的残魂已经消失不见，但尸体依旧会循着本能回家。”

　　 苏染没有跟湖女说的是，先前她投掷的那枚符纸，此刻也起到关键的作用。

　　 湖女听到苏染这话，眼神有些敬佩的看向她。

　　 ……

　　 苏染的摊位一直摆到了傍晚。

　　 她已经知道了五名受害女子的姓名。

　　 那些人都按照苏染的方法，各自等待着自己的女儿。

　　 第三天的时候，琴师乌兰的献唱开始。

　　 有钱能使鬼推磨，不管是在个地方都是如此。

　　 乌兰琴师的献唱是免费的，但河边的摊位却不是。

　　 苏染一早就使了银子，所以她和湖女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前排。

　　 此刻琴河中央立着巨大的舞台，河面上都是花灯。

　　 周围的小摊贩都挤满了，来来回回的行人也多。

　　 苏染向着河里望去，只见在那花灯下是一块儿一块儿的浮尸。

　　 但落在正常人的眼中，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。

　　 “仙人，您心情怎么还那么好？我现在看到这琴河，就膈应的不行。”

　　 苏染听到她这话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
　　 “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乌兰琴师的样子吗？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献唱，若是不来看一下多可惜。”

　　 湖女听到苏染这话，认同的点点头，但是视线却也不敢落在别处。

　　 虽然此时此刻琴河湖面没有任何的异样。

　　 但是湖女仍旧记得，苏染将那符纸丢进去后浮现的场景。

　　 她坚信那天晚上见到的，才是真实的。

　　 至于为什么后来又看不到了，湖女只觉得是自己的法术低微。

　　 此刻舞台上格外的热闹，打扮精致的异域舞娘们，身着一身薄纱在台子上热舞。

　　 她们脚上挂着铃铛，走动之间有冥冥之音，听的人心头微动。

　　 苏染听到那铃铛发出的声音，眉头紧紧皱起，心头生出几分杀意。

　　 湖女听到那铃铛的声音，脸色也变了。

　　 她紧紧的抓住了苏染的手臂。

　　 “仙人，这声音有问题，我先回棺材里。”

　　 湖女的声音有些破碎，那冥冥之声克制她，在让她的魂体溃散。

　　 “快些进去。”

　　 苏染的声音也有些严厉。

　　 她知道那些残魂是怎么消失的了。

　　 苏染紧紧的盯着舞台。

　　 等到一曲终了，乌兰琴师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。

　　 他刚一出来，整个秦河河岸都沸腾了。

　　 少女们的欢呼声鼎沸，几乎将所有的声音给掩盖。

　　 “乌兰琴师！”

　　 那些女子站在岸边，挥动着自己手中的花束，钱袋，手帕。

　　 然后齐刷刷的向着舞台的方向丢去。

　　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乌兰琴师，似乎早就习惯了那些少女们对自己的追捧。

　　 他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，然后向着河岸边的观众挥手。

　　 “啊啊啊啊……我太激动了，我见到乌兰了……”

　　 “乌兰琴师，看我，我要嫁给你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