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谈了一个小时，然后又去勘探家住过的房间去看，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。但是和预想的一样，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，因此他们重新回到了楼下大堂。

　　 “很抱歉我不能为你做什么。”老板说。

　　 “我也是。”水生也很无奈。毛先生的遭遇引起了他的同情。

　　 “没关系，”被骗者摇摇头，“假如你们知道那伙骗子的线索，通知我好吗？”

　　 “当然。”老板和水生一起回答。

　　 “水生，游船星期五就要停了。”

　　 “我知道了，老板。”

　　 因为接连降雪，气温降低，现在船已经完全不能到湖上去了。

　　 “我们要关了旅馆，直到春天冰融了。因为没有客人——你知道的，没有必要开着店无谓消耗。”

　　 “我知道。”

　　 “那你准备去哪？”老板关心的问。

　　 “我想去城市。”

　　 “你有亲人在城里？是去过冬？”

　　 “不，老板，我想去城里打工。”

　　 “……明白了。但是城市可不像我们这儿。”

　　 “我知道。但是真想去试试——而且说老实话，我已经厌倦整天到湖上了。”

　　 “原来如此。”老板有些伤感，“那你还会回来吗？”

　　 “当然，只要站住了脚跟，我一定会回来。”

　　 “城里挣的当然比咱们这要多，你的选择说不定是对的，水生。但是大城市的竞争也激烈，机会少的可怜。”

　　 “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属于我的位置。”

　　 “你难道不再仔细想想？”

　　 “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，在我这两个月的薪水花光前我必须做点事。”

　　 “你存了多少？”

　　 “大约两千。”

　　 “这点钱恐怕不够在城市立足——在你找到工作前。”老板略一思忖。

　　 “但我会卖了我的船，那船怎么也能再卖两千。”

　　 “好吧，四千——这或许比两千要好些……但是城市可不是我们这样人混的地方。”

　　 “你去过城市？”

　　 老板点点头。

　　 “是的，我曾经在北辅市打工，但是最后一无所获。当然，我也去过一些其他地方，但是到处都一样——最后想想，还是回到镇上来，一直到现在。”

　　 “在城市难道你就没有成功过？”

　　 “我倒想，尽管出去的时候身上带着全部积蓄，但是全都扔到水沟里了。”

　　 “可您还不是在镇上开了旅馆？”

　　 “那是我家里存下的老底以及贷款。你家里还有积蓄吗——除了你打算带到城里的？”

　　 “没有。看样子我不能像您那样开旅馆。”

　　 “你想开旅馆？”

　　 “现在不敢想。我想需要先锻炼一下自己。”

　　 “很必要，这是成功必须的保证。”

　　 “是的，老板，其实我每一天都在学习。您知道——现在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。而且您也应该了解，我从来没上过什么学——但是这并意味着我想要一辈子懵懂无知，如果可能的话，我想自学，做最强的人。”

　　 “对，你说的对，要想成功，必须有这样的精神！”老板也精神振奋起来。“学你所有想学的，学你所有能学的，这能帮你实现理想的！”

　　 几天后，旅馆休业了。水生卖掉了他自己的船，准备出发。

　　 出发之前，他先到好朋友富贵家探望了一回，看他是否在家。

　　 富贵碰巧在家，他的学校放寒假了。

　　 “昨天刚刚到家。”富贵说，“城市真棒，但是我一直想念你。”

　　 “我马上也要去了，富贵。”

　　 “去哪里？”富贵有些诧异。

　　 “去北辅，我要在那里找工作。”

　　 “北辅？”富贵睁大了眼睛，“你要去北辅？真是太好了，我们的学校也在那儿……可是为什么不在镇上打工了，从外面熬可不容易。”

　　 “旅店歇业了。”

　　 “……明白了，所以你才要去城市打工。”富贵嘟囔了一句，“但是别忘了，要和我多联系呀。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，你到城市先买个手机。”

　　 水生记下了富贵的手机号。

　　 “祝你好运。但是，我们为什么不过几天一起走呢？”

　　 “你是上学，我是打工谋生活。”

　　 “……”

　　 “我必须立刻动身。”

　　 “你说的也对，”富贵不无歉意，“我忘记了你还要自己养活自己——那好吧，我们随时联系，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最新的情况。”

　　 “当然，我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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